備受討論的電影們

2015年8月31日 星期一

【愛】20 《過於寂靜的喧囂 The Tribe》


《過於寂靜的喧囂 The Tribe》海報


【狐狸電影臭幹譙】FACEBOOK 粉絲專頁



《過於寂靜的喧囂》是烏克蘭導演史拉波斯維茲奇的首部長片作品,以默片作為創作靈感與初衷的他,交出這部以聾啞學校的寄宿青少年為主題,「沒有對話,沒有字幕,沒有音樂」的硬派作品,不僅直接翻轉現實(或電影)裡「身障即為弱勢」的刻板思想,更是以冷冽的目光直視青春狂放不羈,肆無忌憚的一面。


故事開始,一場聾啞學校開學典禮的畫面,所有人無聲的揮舞著手,慶祝著新學期的到來,氣氛熱絡,卻寂靜的只有鈴鐺和風聲,門口替代鐘聲的燈光閃爍,一種奇異詭譎的氛圍開展,觀眾開始對既定的現實產生新的認知,意識到即將看到的,是一個建構於寫實,卻不完全寫實的嶄新環境。故事圍繞著聾啞青少年寄宿學校,男主角賽吉隻身闖入這樣一個封閉的特殊體系內,學習被簡化成一場戲的份量,真正要面對的,是黑夜降臨後,各種青少年派系間的鬥爭與生存法則,如何在有著明顯階級意識的社會關係裡,設法往上爬,或試著不要被踩在腳底下。低階的用身體的障礙(優勢)行騙,高階的靠著恐嚇與毆打吸取低階男孩的血汗,而女孩則靠著身體過活。我們看著賽吉慢慢爬上階級頂端,卻也為了愛情的執著擾亂一池春水,感情觀的偏執與扭曲,讓賽吉陷入險境,最終走向無法挽回的冷酷結局。


觀賞《過於寂靜的喧囂》如同觀賞一部沒有字幕翻譯的外語片,觀眾如何在對話不被翻譯的情況下還能理解敘事的進行,對導演而言無疑是種挑戰,而本片的語言又恰巧是個無聲的語言-手語,一種透過肢體交流來達成溝通的工具,一種「必須透過注視開啟」的語言。當我們必須看到對方才能開啟溝通時,觸碰變成必要的存在,因此對話成為一種相互觸碰的過程,語言遂成為充滿張力的肢體展現,尤其當對話來到激動叫囂的時刻,「你他媽給我看好」的暴戾感,比起真正的暴戾更為驚人,這也是為什麼中文片名《過於寂靜的喧囂》會如此貼近主題的原因。


該片除了題材上的成功,聲音與攝影的設計同樣令人激賞。因為沒有對話,所以環境裡的聲響成為唯一的聲音來源(其實已與默片無異),走路聲、喘息聲,或是驚鴻一瞥的哭泣,那些原本會被忽略在台詞與音樂裡的細小聲音躍上主線,帶給觀眾新穎的觀影經驗,且是只有在電影院這樣密閉、不受干擾的空間裡才能充分感受到的,搭配著劍拔弩張的劇情,更是讓這部作品充滿複雜層次;攝影的部分,近乎置中、對稱構圖的跟拍鏡頭,不過度靠近,維持在中景以上的距離,讓人對故事、對角色有種觀察式的疏離感,一場一鏡的安排除了挑戰導演場面調度的功力,同時也賦予觀眾參與其中的機會。另外,導演也安排了許多空間中的空間,透過這些空間去阻隔「有聲」與「無聲」的環境,保持這部片沒有對話的氛圍,這樣框中有框的設計,更讓這樣的世界變得「不太寫實」。

值得一提的,是片中對於聾啞人士與觀眾之間「聽覺障礙」的展現。對於觀眾而言,我們尚能從環境的聲音知覺環境帶來的改變,但對於劇中的角色而言,世界是完全無聲的,因此他們對於環境突發的改變與危機顯得遲鈍,無法馬上做出反應,因此編劇上許多為此設計的情節,變得非常殘酷而引人入勝(尤其是本片的結局),即便這群孩子逞兇鬥狠,裝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樣,但現實環境的殘酷仍更勝一籌。


具導演表示,片中演員幾乎都是此聾啞學校的學生,只有要角是安排的演員,導演透過真實度高的演員與場景,還原某種特殊的氛圍。年輕演員間的表演大膽且極具張力,幾場全裸性愛床戲更是毫不扭捏(三點全露對於亞洲演員而言似乎是無法跨過的鴻溝),不免讓人感嘆當台灣還在盲目地用各種名目「保護」兒童與青少年時,國外的青少年電影已經開始讓他們看見不一樣的世界,那些長大後可能必須面對的,殘酷的小社會。

《過於寂靜的喧囂》擒下坎城三項大獎,也在各大影展有所斬獲(看預告片裡精美的滿版棕梠葉),史拉波斯維茲奇第一次出手便充滿大師風範,是值得注意的新起之秀。

千萬別錯過這樣一部能改變你觀影經驗的電影,
不用語言,不用翻譯也能直接傳達情緒的電影,
真真切切,為電影院而生的電影。


誰說藝術電影不用去電影院看?


聯影電影cineplex

沒有留言:

張貼留言